有关汉米尔顿
我爷爷在世的时候我从不叫他爷爷,我姐姐她们试过像我一样叫他王司令,他一拐杖撸过去根本不在意轻重。他不怎么喜欢我父亲,怨他没当过兵。他说我将来是要当兵的,果然我当了兵。他到部队看我,我立正敬礼,他铁着脸一字一顿地说:“稍息。干不好我枪毙你。”,我只有大声应到:“是”。
爷爷去世前交待军干休所的李干事,将一只旧的军表遗交给我。我从李干事手上接过这只旧的皮带腕表时,父亲有点嫉妒的样子。这只表说是军表,也就是概念而已。根本没有现在年轻人喜欢的军表款式和威猛、霸气或者“酷”。
我用手卷了卷发条,手表走动起来,贴耳上甚至听到铿锵的机械声音。我从来都没有仔细地观察过它,它被爷爷像宝贝一样收藏起来。每年,他会在7月8日这一天将它取出来,用他用过包枪的红绸布擦拭一下表蒙,认真地戴上一天。这一天,他格外地精神抖擞。
这是只外国表,我理所当然地以为是瑞士的或者是苏联的。标牌HAMILT0N,产地却是USA。是只美国军表,我告诉父亲。说到标牌HAMILT0N时,我忽然发现,爷爷过去常挂在嘴边上的“老朋友汉米尔顿。”原来是只表。父亲摇摇头说肯定没这么简单。
我当时还是做了件现在看来是轻率的决定。我来到爷爷遗体边,将这只表戴到他僵硬没有温度的腕上,让它随他火化。
后来,在许多怀念爷爷的日子里,父亲都责怪我没留下那只汉米尔顿表,没有以一个军人的身份戴它,没有继承和分享爷爷的光荣。我也后悔了。
我开始调查和了解这只表,我找到爷爷生前部队搞军史的同志,军史里与爷爷有关的资料很多,但与这只表有关的却没有。我倒是知道了好多爷爷的情况,他原来是国民党军队中的地下党员,随国民党军队到缅甸打过日本鬼子,解放战争中率部起义,抗美援朝中打过联合国军,经历复杂。我不能肯定这只美国表是爷爷在朝鲜战场上的战利品,因为在缅甸抗日战场他有很多盟军朋友的,有可能有生死之交。战利品的可能性不大,《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有严格规定,盟军朋友赠予的可能性大,哪时他在国民党军队里,拿人家点东西不算什么。尽管他
我在加州留学的同学告诉我,美国人有名汉米尔顿的,他都见过。关于汉米尔顿表,他说这个品牌现在归瑞士的一家大的钟表集团了,产品在美国市场销路很好,他建议我看一部叫《幸福终点站》的大片,里面充斥很多汉米尔顿表的广告。我哪有时间和兴趣去看这部片子,也讨厌广告。
妻子深知我的汉米尔顿情结,到北京出差跑王府井的瑞士名表店买了只汉米尔顿腕表送我。赫然的HAMILT0N牌子,自动表,四千多元的价位,品质看起来不错,爵士乐的灵感产品,黄色的带蝴蝶扣的皮表带,极富韵律的外观。整只表洋气、酷。但我不喜欢,因为这不是我想要的军表。
朋友崔先生帮我联系上汉米尔顿在中国的区域经理P先生,订了款Khakiking型的军表,迷彩表面,帆布表带。当我拿到那款Khakiking型军表时,崔先生对我讲他喜欢汉米尔顿的缘由。
崔先生和一帮人建议国家为在广岛和长崎扔下原子弹的美国人查尔斯DangerCode;斯文建一个记念碑,以感谢他对广岛和长崎的核轰炸使战争得以提早结束,从而使中国百姓避免了战争延长而再死几十万、几百万甚至上千万。
崔先生坚定不移地认为美军飞行员查尔斯DangerCode;斯文当时戴的表是汉米尔顿,因为第二次大战期间,汉米尔顿表被挑选为美军和盟军军用,曾为军方提供了一百万支以上的手表、天文钟、计时装置、航空表、对照表、腕表和航海天文钟。几乎每项海陆空军任务都使用了Hamilton汉米尔顿时计。飞行员测量时间以确定距离、飞行路线和位置;陆军航空队仰赖Hamilton汉米尔顿时计的精确性,到达他们的目的地并回到基地;许多飞行员因为有他们信赖、可靠的Hamilton汉米尔顿时计同伴,在路上指引他们而感到高兴
我还是收起了这款汉米尔顿军表。也没有戴妻子替我买的那款浪漫的酷的汉米尔顿自动表。 我还是在想汉米尔顿有关的事,想一个老军人留给我的谜……